2008年2月20日

[人物傳記]《魯豫有約》香港回歸十週年 - 沈殿霞

Part 1


Part 2


Part 3


Part 4 (END)


延伸閱讀
沈殿霞向魯豫講述:與死亡擦肩而過

訪談的文字內容選錄如下

吃完拉姑家的咖喱魚頭就發病了

  魯豫(以下簡稱“魯”):瘦了多少磅啊?

  沈殿霞(以下簡稱“沈”):我現在才160多,我最胖的時候192,瘦了二十幾磅,開了一個好大的刀,整個右邊的肝都沒有了,一個6磅重的腫瘤也拿掉了。

  魯:怎麼會長那麼大的腫瘤呢?之前完全沒有感覺嗎?

  沈:沒有感覺,不痛也不癢,胃口很好,什麼都想吃。一天我們在打牌,拉姑叫人煮了咖喱魚頭給我吃,吃完之後我一直覺得胸口很痛,背也痛,想吐又吐不出來。我回家找人按摩,結果吐了三次,還是很痛,我就進醫院,一檢查就查出來那麼大一個病。

一個半月闖過三道鬼門關

  魯:在醫院有沒有特別緊張危險的時候?

  沈:頭幾天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,因為我整個人昏迷了。本來說我那個手術8小時就可以做完,結果做了二十幾個小時。三天後我聽到有個聲音在我耳邊講:“肥姐肥姐,你應該要醒了吧?我們待會兒會替你拔掉喉管,你要盡量講話,要不然你這一輩子都不會講話了。”喉管拔掉了有人在拍我:“你看旁邊是誰?”我一看,我兩個姐姐,咦?我會講話哦!我會叫她們的名字,這樣我醒了。因為我的腸穿了洞,腸跟腸之間打結,痛得我整個人縮得像蝦米一樣,又開第二次刀,把我的腸給拉直了,有洞的地方替我修補好了,整個腸子都搬出來,然後再慢慢替我盤回去。到第三次,我中了尿毒。因為開刀開得多,我的腰子開始懶惰,完全不工作了。

  魯:就是完全不排尿了吧?多久沒有排尿?

  沈:一個晚上吧。我拼命喝水,覺得嘴巴很幹,我的工人跟我說我肚子漲得好像會爆炸一樣,但就是沒有小便出來。腎科醫生上來跟我女兒和姐姐說,我在跟時間賽跑,看誰跑得快,就算跑贏了,我死不了了,很可能也是植物人。這情形發生在我身上幾次了,我從(2006年)9月15日到11月3日過了三個大關吶!

工作了將近50年,想休息了

  魯:以前是不是個精力特別充沛的人?

  沈:我以前不想睡覺的。晚上做節目,半夜開始打麻將,有時候打到天亮,有時候打到下午,一個禮拜起碼打五場。

  魯:以前每天睡幾個小時?

  沈:我的花名叫“沈四鐘”,一天四個鐘頭就夠。我現在晚上9點上床,到半夜一兩點起來,醒一個鐘頭,喝一點鮮奶或者吃一塊餅幹再睡。睡到早上7點起來吃早餐,吃完早點就洗澡,洗完澡覺得很累,又要躺在床上,休息兩三個鐘頭,然後起來打打毛衣、看看報紙就吃中飯,吃完中飯我又要睡午覺,現在老是在床上過日子。

  魯:你不會再急著工作什麼的吧?

  沈:我想開了,應該要退休了。我做了那麼多年,夠了。在電視台40年,1967年進來的,今年2007年,正好40年。如果加上之前演電影,從1960年開始算的話,將近50年。

病中香港狗仔差點偷拍到我脫光

  沈:有些香港傳媒變了質,盡奚落那些得病的人,專門寫我掉頭發。其實我戴頭套戴了十幾年,我生完女兒得產後憂鬱症掉頭發,就一直戴假發,結果他們說我得癌症之後狂掉頭發,所以要戴假發。我覺得,你新聞界怎麼講話那麼沒有文化水平,你應該去盡量鼓勵一個病人,不應該去奚落他們,你要笑得他們不敢出來見人嗎?我就不是那種人,你越笑我,你越要狗仔隊跟我,我就每天越要朝外頭跑,我不能讓你們來管我,我是沈殿霞,我的命運在我的手中啊!

  魯:我看到報導,他們還派人到您的房間里去偷拍。

  沈:對,那天在深切治療部,進來一個人我不認識,他說他是我菲佣的替工,我說我的菲律賓工人從來都不休息,我跟護士講,截著他,他一定是進來偷拍的,因為他前面有一個小包,那個紅燈還在亮。我就報警了。警察一來,把他身上照相機拿出來,還在轉動。好危險吶,那天剛好四個護士替我抹完身,我脫得光光的,剛抹完身,換完衣服,那人就要進來,真的好過分。

  與鄭少秋離婚是人生最低潮

  魯(對觀眾):沈殿霞40歲高齡生下欣宜(blog)。

  沈:她早產了4個禮拜,我的血壓太高了,怕胎兒缺氧,所以臨時決定開刀。我是半身麻醉,結果一刀下去,她還沒有出生,麻醉藥就過了,痛得我要死。當聽到她的哭聲,醫生說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,然後我就覺得我的胸口上有個熱熱的東西,當時又哭又笑,哎呀,我終于有自己的一個骨肉了!

  魯:離婚是人生第一次最低潮嗎?

  沈:嗯,因為我從小都很順利,我一直覺得離婚對我來講是一生很大的打擊。剛生完她沒多久,就發覺鄭少秋變了,我就哭,沒有坐滿月眼睛已經哭花了。

  魯:那你怎麼辦,那個時候?

  沈:我裝得很開心,但是很多朋友跟我講:“阿肥呀,你的笑容好假。”我說我希望時間可以衝淡一切,時間可以讓我忘記過去,也可以讓我不要再想那麼多。我說,因為對方已經有了人了,對方的小孩也快出世了,我再去想也沒有什麼用,對方也有一個家庭,既然我的家庭已經破碎了,我不希望再看到另外一個家庭破碎。

  魯:你多長時間心情平複下來了?

  沈:過了好幾年。頭幾年我的車停在紅綠燈前,只要旁邊觀眾用關切的眼神看我,我的眼睛馬上就紅了,不敢再看他們;只要人家一提到她爸爸的名字,我的心就會揪在一起。後來做一些秀的時候,曾志偉他們拿這個開玩笑,就說明那個時候已經徹底地過去了,可以去笑談這件事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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